八大山人《安晚册》中的“退翁”是谁？                     ——就是他 （二）  

       蔡斯    

下面，我们先介绍下目前研究界几种流行的说法：

一、 现世流行“退翁是谁”的五种说法

（一）、顾文彬（注1）说——灵岩寺高僧李洪储

关于《安晚帖》自题中出现的退翁，曾经收藏过《安晚册》的清代大收藏家顾文彬认为是：明朝遗民的中心人物、灵岩寺高僧李洪储（一六〇四年—一六七二年），僧名继起，号退翁。

当时的日本（注2）也多承袭这一说法。但继起在《安晚帖》创作之前的二十多年就已经去世，有说法认为他虽和八大山人并无交集，但为了表达对他的怀念，八大创作了《安晚帖》。

围绕谜一般的八大山人的生平，随着新资料的发现，相关研究也不断推进，他与石涛的交往以及八大曾应扬州富商的要求绘制作品等都逐渐明朗起来，关于退翁是继起的说法也被否定。

（二）、据石涛两封信说——汪士鋐

“退翁到底是谁”的讨论继而立足于石涛（注3）寄给名为「退翁」之人的两封信函展开（信函中的“退翁”当与《安晚帖》中为同一人）--—如认为退翁为汪士鋐（一六五八年—一七二三年，号退谷，见注4）等。

（三）、汪世清说——袁枚弟弟：袁春圃

《安晚帖》引首页有杭州袁氏（注5）的「袁氏春圃珍藏」（朱文方印）和「钱塘」（朱文圆印）、「行素居易主人」（白文重郭印）三印；自跋一幅同样也有袁氏的「武林袁氏春圃珍藏印」（朱文方印）。

杭州袁春圃，乾隆年间的收藏家汪世清（注6）研究认为：此人即袁枚（一七一六年—一七九六年）的胞弟；自跋幅的左下角有「沂门宝秘」（朱文方印）钤印，沂门是山东地名，但却无此印主人的线索。

由鉴藏印中也只能知道《安晚帖》于乾隆年间曾为袁枚的弟弟、杭州人袁春圃所藏，而关于退翁其人以及此贴流至「过云楼」的过程仍然未解。

（四）、朱良志说——歙县盐商：程道光

近年朱良志（注7）先生通过考察石涛的交往，认为歙县出身的盐商程道光（一六五三年—一七〇六年，字载锡、号退夫人，（注8）就是《安晚帖》的受赠人「退翁」。

根据朱先生的研究，石涛在宣城时期开拓了广泛的人脉，并一直受到他们及徽商的支持，而程道光正是石涛重要的资助人之一。唯目前仍未发现可证二人有直接联系的资料，这也有赖于今后的研究。

（五）、王方宇6人说——

王方宇（注9）与八大山人结缘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彼时他从张大千手中得到一批八大作品，从此一发而不可收。积数十年之力，成为海内外研究八大的权威及最重要收藏家之一。

“ 王方宇先生审慎地列出可能是退翁的六人，除了李洪储之外，尚有大鉴赏家孙承泽(1623—1687)，他是江苏南通人；叶封(1623—1687)，他是浙江嘉兴人；潘宁(康熙时人)，他是浙江绍兴人。以上三人都号退翁。另有汪士(1658—1723)，号退谷，他是江苏吴县人；马昂(明末清初人)，号退山，他也是吴县人。

但王先生所列诸人都与石涛和八大山人所提之退翁不合。其实，在八大山人生活的时代，可以被称为退翁的，不下百人。这样的推测方法对最终解决问题意义不大”（王方宇之说，摘至朱良志《退翁何许人？石涛八大山人皆与其为友一文》）。

以上，就是现有中国文人画理论界考证认定的所谓八大山人《安晚册》中的“退翁”。所有这些不着边际、随意无限臆想出的“退翁”，不是被八大山人创作《安晚册》时已去世多年的李洪储（继起）顶替，就是被八大山人去世多年后互不识的袁春圃冒名替換；不是被石涛两封说的汪士鋐採远，就是被仍是石涛两封信导航的程道光拉长；不是被王方宇认定的6人翁误导，就是被名词“翁”、“退翁”相对边界（女人）下的无限泛化（所有60岁以上男人）迷失；不是被已新发现资料推翻，就是扬扬万言，离题千里，不着边际。

所有这些，都没有回答出“退翁就是他”这一根本问题。

那么，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方法、怎样才能找到“退翁”呢？

（未完待续）

注1：顾文彬(晚清官员) 简历 - 名人简历

[ 图文 ]2022年4月8日- 顾文彬的简历、简介，顾文彬个人资料： 顾文彬（1811 ~1889），字蔚如，号子山，晚号艮盦，一为艮庵。过云楼主。元和（今江苏苏州）人。道光二十一...

个人简历网 - www.gerenjianli.com/M...- 2022-4-8

注2：日本宫琦法子著，汪莹译。

注3：石涛清代画家

石涛，明末清初著名画家，原姓朱，名若极，广西桂林人，祖籍安徽凤阳，小字阿长，别号有大涤子、清湘老人等，法号有元济、原济等，与弘仁、髡残、朱耷合称“清初四僧”。石涛在中国绘画史上既是绘画实践的探索者、革新者，又是艺术理论家。详情

注4：汪士鋐简介_古诗文网

(1658—1723)江苏长洲人,字文升,号退谷,又号秋泉。康熙三十六年进士。授翰林院修撰,官至右中允,入直南书房。与兄汪份、汪钧,弟汪倓,俱知名,时称“吴中四汪”。...

古诗文网- https://so.gushiwen.cn/...- 2022-7-7

注5：杭州袁氏搜狗百科

袁枚简介_古诗文网

袁枚(1716-1797)清代诗人、散文家。字子才,号简斋,晚年自号仓山居士、随园主人、随园老人。汉族,钱塘(今浙江杭州)人。乾隆四年进士,历任溧水、江宁等县知县,有...

古诗文网- https://so.gushiwen.cn/...- 2022-7-6

注6：汪世清

2021年7月13日-汪世清先生。 汪世清先生（1916—2003），安徽歙县潜口人。早年毕业于北京大学物理系，主编全国大学物理教科书。又承黄宾虹、汪采白之教，孜孜不...

注7：朱良志

北京大学美学与美育研究中心主任。朱良志，1982年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并留校任教，1993年破格晋升为教授，曾任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院长，现为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浙江大学兼职教授。详情

注8：程道光（一六五三年—一七〇六年，字载锡、号退夫人）

 注9：王方宇

王方宇（1913~1997），生于北京，1936 年毕业于北京辅仁大学教育系。 1944 年负笈美国，1946 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硕士毕业。 1955 年至1965 年耶鲁大学任教； 1965 至1978 年任美国西东大学教授；1972 至1974 年任美国西东大学亚洲学系系主任；1975 年荣休。

王方宇与八大山人结缘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彼时他从张大千手中得到一批八大作品，从此一发而不可收。积数十年之力，成为海内外研究八大的权威及最重要收藏家之一。

王方宇还从事中国书法创新，在中外各国展出。著有关语文、书画、艺术书籍。

            蔡斯           

                     2022.7   于成都